“所以说年轻就是好啊。”
古德里安羡慕地看了眼旁边依旧精神饱满在看书的白忌，再次打了个哈欠。
早晨六点的航班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他两点的时候才刚入睡，现在又得早起。
如果没有临行前的那一杯咖啡，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会更加糟糕。
实际上，他昨天的突击测试也不全是想要给白忌一个惊吓或者惊喜。
而是他们恰好不那么幸运地遇到了大雾天气。
去往北京的航班提前了。
从上午十一点提前到了早上六点。
而原本安排给白忌的充足的用以测试的时间，也就变得捉襟见肘了起来。
如果古德里安不选在昨天匆忙进行考核，那么白忌的身份多半会变得微妙起来。
一个游离在考官团之外的闲人，古德里安很难说服其他考官放任白忌继续混在考官团之中。
“但幸好这小子是个天才。”古德里安又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白忌。
这下子，他准备的讲义，提前给白忌准备好的机票，还有向校董事会进行的申请都没有被白费。
而白忌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看到哪里了？”古德里安开口道。
他看到白忌在看自己昨天发给他的言灵学文献。
大概2000页厚度的内容，大概是精装版圣经旧约的三分之一。
由于装订成几册的缘故，古德里安也很难推测白忌在言灵学上学习的进度。
“刚看完言灵学历史的部分。”白忌没有抬头，眼睛还盯着书，嘴上回答道。
“你看的比我想象之中的快多了。”古德里安愣了一下。
这些文献大概分为言灵学导读，早期言灵学历史和言灵学实践以及后来的现代言灵学发展等部分。
白忌已经看完了言灵学历史的部分，至少已经看完了四分之一的内容。
五百页的学术文献，不是畅销的易通读小说，这是一个令古德里安难以想象的速度。
他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发现白忌也能回答的上来。
至于一些更加高深的问题，古德里安教授这个时候也不是很能想的起来了。
而白忌看五百页书的时候，一定是在昨天晚上十点以后。
毕竟他们昨天可是在用餐上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
消灭了一盘金字塔一般的食物还不足够，古德里安还催促叶胜去多拿了两盘子，再次在厨师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展现一把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和消化能力是如何的远超常人。
坦白来说，虽然是高档酒店，但是厨师的手艺一般般，远远比不上卡塞尔学院聘请的厨师。
不过在古德里安努力营造的热烈气氛下，这点小小的瑕疵被三人下意识地忽略了。
白忌听到旁边古德里安的嘴里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用的德语，听不真切。
就算用翻译软件大概也无法翻译这种像是梦话的声音。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书被拿走，一叠文件被塞了过来。
“咳咳，言灵学的东西你就暂时别看了，学得快忘得也快，基础还是要打扎实一点比较好。身为考官，你好像还没看过这次去北京的招生名单吧，正好熟悉熟悉，不要作为考官到时候连考生的名字和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他看到白忌真的很认真地开始翻看考生档案后，终于松了口气。
古德里安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偏向于哪种情绪。
一是担心白忌太过贪心，囫囵吞下那些言灵学知识。
那些卡塞尔学院的教授可不是以血统来评定的，他们原本都是名副其实的高等知识分子，各个领域里的专家，名校里受人爱戴的教授。
白忌如果想要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扛把子，反而不至于那么困难，只需要血统够高，够能打就行。
而血统这种东西，很可悲又很确切的是，从一开始，它就被决定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夯实的知识基础，独到的理解和学术创新能力，以及将知识向外输出的教育能力。
二是古德里安觉得白忌这小子实在是有些邪门。
他总觉得白忌说不定真的会在飞机上就把言灵学全部学完，然后理所当然地向他问有没有进一步的资料。
当然有，但是古德里安暂时拿不出来。
这不就显得，咳咳，他水平有点不行吗？
所以古德里安觉得自己和白忌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巩固和消化这些知识。
一路上，白忌都在看这些档案。
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古德里安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他开始频频地低头，等到最后一次猛地抬头的时候，他一看手表，十点。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他们快要到达北京了。
古德里安看向白忌，余光瞥到他正在看这次招生中那位十分罕见的S级的学员。
“这还只是血统评估，真正的血统测试只有在3E测试中才能看出来，你不用太过在意了。”
古德里安以为是白忌的胜负心起来了，虽然很幼稚。
但是男孩儿的胜负心总是很容易就莫名其妙地起来。
“不，我是在想其他面试的学生是在给他们打掩护吗？”白忌抬起了头。
“是的。卡塞尔学院至少得在表面上是个正常的学校。”古德里安点了点头。
作为一所正常运行的大学，每年的招生当然不可能只有定点招生，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然而决定能否进入卡塞尔学院的门票，在一开始就订好了。
那些混血种以外的学生，注定只是走个过场，作为卡塞尔学院真实面目的掩护罢了。
当然，卡塞尔学院拒绝他们的理由，会是十分有理有据的“抱歉，我们很期待您在下一次面试中会有更杰出的表现”。
下了飞机，古德里安看到白忌对已经看完了的考生档案再次兴致缺缺，准备掏出言灵学教材的样子，心又是突然一揪。
他们本来已经决定一起去丽晶大酒店，但是古德里安临时变了主意。
他的目光在叶胜和亚纪身上游离，最终锁定在了酒德亚纪的身上。
“亚纪，还是麻烦你了，带白忌出去玩一天，都已经通过考试了，当然得放松放松，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学不玩杰克也变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