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准备好了？”
古德里安深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白忌，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紧张或者不安的神色。
但是没有，白忌只是很平淡且笃定地说了一句。
“是的，教授，出题吧。”
古德里安点点头，将自己准备好的那叠试卷拿了出来。
“60道选择题，40道填空题，一题一分，总计100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做题了吗？”
“当然可以。”古德里安将总共四页卷子推了过去。
至于剩下的那叠纸是什么，他半卷着握在手里，连叶胜也看不清楚。
白忌轻轻将餐盘推到一边，花了十秒钟大概扫了一遍试卷，就开始提笔答题。
他答题的速度很快，看题与答题的速度几乎一气呵成，让人不禁怀疑他会不会有可能在匆忙之间漏掉题目中的重要信息。
即便是一些文字信息冗杂的题目，他也是一口气看过去，然后选出答案。
但是古德里安和站在他身后的叶胜看得一清二楚。
白忌所选下的答案，全是正确的。
叶胜甚至感觉自己思考的速度跟不上白忌答题的速度。
但至少他目前所浏览过的白忌的答案，都与他脑海中的知识相符合。
要知道，他可是在出发前花了接近半个月来温习这些跟考官相关的知识。
而白忌拿到这些东西，在没有他人为其讲解仅仅只有讲义的情况，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然而叶胜在观察古德里安教授表情的时候，发现他不仅没有露出满意的欣赏神色，反而面色愈发凝重。
“难道说白忌犯了什么我没发现的大的错误吗？”叶胜不禁想道。
等到他沉浸在白忌那富有韵律感的做题节奏中时，白忌已经将试卷翻了个面。
他已经在写填空题了，并且字段简短的填空题他的作答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当叶胜还在看前十道大题的时候，白忌已经为这套卷子勾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十九分钟。”叶胜低头看了下手表。
一共一百道题，几乎涵盖了考官须知和卡塞尔学院背景知识的方方面面。
平均每道题只花了10秒多一点，思考与作答同步进行。
叶胜的内心已经在为那些未来会与白忌为敌的混血种哀悼了。
他们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怪物。
以这样的思维速度，白忌在与敌人白刃作战的电光石火之间，甚至会还有时间思考下一步的举措。
这就像普通棋手遇上了阿尔法狗，当棋手还在为当下难局绞尽脑汁的时候，阿尔法狗已经推演了之后百步的情形。
光是想想面对这种对手，叶胜就感觉身体一阵发寒。
至于白忌之后在卡塞尔学院教书育人这样的未来可能性，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像是他这样有着杰出天赋的混血种，最后都成了执行部里的杀胚。
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这是混血种的命运，在更早的时候，卡塞尔学院干脆是一所军事化管理的训练基地。
直到校董会的理念发生改变，为了不束缚极个别天才的个性发展，卡塞尔学院才变得像现在这样自由散漫。
“相当出色。”古德里安粗略地检查了一遍试卷，最终吐出了这个评价。
实际上他本来想说的是更加美誉一些的词汇，但是他的中文水平限制了这一点。
但叶胜知道，十年以来获得古德里安教授这个评价的人目前只有白忌一个。
“教授你全部检查完了？”白忌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有，但是我想没有继续检查下去的必要了。”古德里安摇了摇头。
“看到你的作答就像看到《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没有人会试图去寻找这幅画作上的小瑕疵，那没有意义。更何况，那些小瑕疵很有可能只存在于偏见之人的脑海中。毫无疑问，你是个天才，白忌。”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古德里安将剩下的那叠纸在白忌和叶胜面前铺开。
“这里是言灵学的一些资料，还有一些最近年间跟龙文相关的研究报告，我全都打印出来了。你需要这些。”
叶胜在旁边看得很清楚，这些言灵学的知识，跟他在课本上看到的还有些不同。
这些大概是个人整理过后的教师版本资料，上面对疑难点都做了注释。
这样的教参，大概只有跟老师关系极好的学生才有可能借到复印一份。
当然，是不能外传的。
那些太过深究于原理与学术密切相关的内容。
也不是卡塞尔学院鼓励学员要去学习的内容。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一位预备役的讲师来说太有用了。
天知道这是古德里安教授自己整理的，还是花了多大的人情弄来的。
而同时，这样的奖励也意味着···
“你凭借优秀的水平通过了作为面试考官的考试。同时，出于对你天赋和能力的欣赏，校董事会已经同时招聘你为临时教授，这些教参你先拿着，希望这些能对你有帮助，这是你临时教授的勋章。”
说完古德里安不由分说地将一枚银色繁杂花边的蓝宝石胸章别在了白忌的胸口。
“居然才是临时教授吗？”白忌的脸垮了下来。
“不要太过分了，小子。”古德里安伸出手挠了挠他的头发。
“卡塞尔学院的教授席位又不是大白菜，你知道其他名校的教授席位有多难拿吗？这可是你们老话里常说的‘铁饭碗’，终身席位，我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副教授呢。至于其他教工职位，你乐意要吗？校工部好进的很，凭你的血统，进海豹突击队磨砺个两年就能进入校工部了。”
古德里安看到白忌缩了缩脖子，略微得意地哼了一声，
“恭喜你，白忌。”叶胜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了笑容，然后又想到什么，改了口。
“不，是恭喜你，白教授。”
“别夸这小子了，这家伙尾巴快翘上天了。叶胜，你也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吃，这自助餐都有点凉了。”
古德里安从食物金字塔顶端拿了个鸡腿下来，毫无形象地拿着就开始啃。
叶胜摇了摇头，终究没有按照原本的想法再去拿别的新做好的食物，而是加入了与白忌抢食物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