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舟看痴了，眼睛跟着马车不放。
马车过去了，这才回过神。
“好漂亮的女娃！”老娘也看到了。
“走吧，漂亮能当饭吃？”老爹说。
三人刚走几步却看到那马车停了下来。等三人走近，车窗帘子却放下了，王书舟觉得有些可惜。
“敢问三位去哪里？”赶车的道人问。
老爹上前施礼：“我们一家去往长安。”
“正好顺路，不如捎你们一程。”
“这个……”老爹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破烂的穿着，有些不敢相信。
道士笑着说：“不为别的，有人想和你们说说话。”他指了指车厢。
老爹会意。于是老娘就去了车厢里陪那个美女说话，这让王书舟很是羡慕。王书舟与老爹则坐在了中年道士身边。
“老哥哪里人士？”上路后道士闲着没事问老爹。
“嗯，就是本地的。”老爹道。
道士听了问：“去长安干什么？”
“嗯，找活干干。”
道士似乎有些疑惑，问：“此地到长安往返路程却不短。”
老爹说：“不短，来回要走一天。”
“你们一家是去长住？”
“长住。”老爹有些落寞地说。
“家里……”道士还要问。
王书舟这时打断问：“仙长，请问您在那座道观修行？”
道士看看王书舟，见他虽穿的破烂，眉目之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举止大方，不像生于山野中的孩子那般拘束。道：“贫道住在落霞观。”
“哦，我知道，就在后边那座山里。”王书舟笑笑。
“你去过？”
“没有。我听人说的，说落霞观里住着神仙。不会就是你吧！”
“呵呵，却不是说贫道。”
“仙长谦逊。我看你很是有些仙气。”王书舟拍马屁道。
老道顺着他说：“哦，你看我哪里有仙气？”
“嗯，说书的说神仙身上不落尘土，你身上就没有；还说神仙看不出多大年纪，我就看不出来你多大岁数。”王书舟胡诌八扯说。
“你这孩子挺会说话，今年多大了？”道士问。
“十六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长安城停下，三人再三感谢，告辞进了长安城。
望着热闹的街道，三人一阵迷茫，不知从哪里开始。
“他爹，你来过这长安城。你说咱们在哪里落脚？在哪里能挣钱呢？”老娘问。
老爹其实也没有来过几次，毕竟为了生计整天忙碌，谁没事来这处处花钱的地方。县城里倒是常去，干帮工。但他身为一家之主，不好说自己也不知道，于是绷着脸说：“不急，先转转看。”
王书舟虽有满脑子的现代思想，但到这陌生的地方，也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只好先跟着转转。
三人进的长安西门，就沿着大街一直走，走到了东门。这时已经过了中午，三人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王书舟掏出剩下的十几文给了他娘：“先买几个馒头吃。”
吃着馒头，王书舟看向街道的商铺，买布的不行，运作时间太长；饭馆也不行，虽然自己会做饭，但准备佐料需要时间；陶罐铺帕斯；书画铺帕斯；胭脂水粉帕斯……终于王书舟看到了一个铁匠铺。他思索一下有了办法，对爹娘道：“走，我有办法了。”
爹娘跟着他就来到了铁匠铺。看铁匠铺里的东西，是菜刀、镰刀、铁钩子、锁头……等民用铁器，王书舟明白了，朝廷目前对铁管理果然十分严格。
“客官，需要什么？”满身脏兮兮的老板问。
“老板怎么称呼？有个买卖跟你商量一下。”王书舟问。
“在下张五。”铁匠放下手里的活，擦着汗说。
“在下想租赁你晚上的铁匠铺，不知道要多少钱。”
“晚上？这…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营业时的时间。”
铁匠看看自己的铺子，再看看王书舟三人，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打铁，做东西了。”王书舟拿起一把镰刀，试了试刃口。太疵了，几乎没有钢性。
“你会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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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点。”王书舟放下镰刀，走进铺子，围着炉子看着。
“你要打什么？现在官府可是有规定的。”
“菜刀。”王书舟说。
“就你这身板？呵呵……再说我打的菜刀在这长安城不能说最好，却也……”
王书舟看着张五，笑着说：“三十文一晚，材料用你的，成品卖的钱你占三成。你就说租不租吧。”
张五又看看自己的铺子，想着把成品都拿走，只留下些材料倒也可以，毕竟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别多想了，如果不行我就去下一家问问。”
“行是行，但是我要监督你几个晚上。”
“可以。”于是王书舟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花出了大部分。
“儿子，你会打铁？”出来后，老爹焦急地问。
“学了一点，你们放心吧，肯定不会赔钱。走，先找地方睡会儿。”
三人剩的钱不够租一间客房，只好找僻静的地方凑合了。多亏现在夏天，不然就受罪了。
到了晚上，三人吃着馒头又来到了铁匠铺。老板在等着，看到他们说：“子时城中会宵禁，到时就不能上街了。”
“好的。”王书舟看看炉火还燃着，不再耽搁，道声谢就加了一块铁丢了进去。
“来老弟，你让他忙，咱们聊聊。结婚没有？……”老爹按着王书舟的嘱咐，拉着张五坐在了一旁聊了起来。
刚开始，王书舟觉得这事不难。毕竟前世在小视频上看过不少刀具制作，可一上手就知道太难了。铁块虽然烧红变软，可自己抡了几锤子下去胳膊就顶不住了。
“曹！看来打菜刀是不行了。嗯，先打个水果刀。”王书舟有了决定。
张五虽在一旁，但还是会偷眼看的。等看了一会儿，他就心里有底了。这位就是一门外汉。于是就不再理王书舟那边了。
王书舟换了小铁块后，果然省力不少。于是就按部就班地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想着怎么祛除生铁里多余的碳与杂质，视频上怎么说来着……
还好，张五还是具备一些专业知识的，铁匠铺里有不少东西可以用。
“这就是你打的菜刀？”张五看着那个巴掌大，二指宽的奇怪东西问。
“这个…这是把水果刀，我还没有打磨，打磨好就像了。”王书舟看着打出来的铁条尴尬地说。
“这…这…这是纹铁！你居然打出来纹铁？”突然，张五看着铁条上的铁纹惊呼起来。他可是十分清楚，这纹铁只有陨石能打出来。普通铁根本不可能，他铺子里可没有陨石。
“小意思，花纹不是很好，凑合吧。”
“这还凑合？这还叫凑合！老天啊！我终于打出来纹铁了。”张五激动的有些过分，他忘了这不是他打出来的。
“张老板，这好像是我打的吧。”
张五一愣，瞪着王书舟道：“你打的，对你打的。你能教我吗？要多少钱，你说？”
王毅爹娘看张五激动的样子也愣了，怎么自己的儿子又弄出来一个要命的东西。老俩互相看看，都在心里想这次不会又要跑路吧。
“不是我不教你，这次其实也是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打出来了。”王书舟其实心里也担心起来。
“啊！”张五双手摸索着铁条，嘴里道：“没事老弟，有一次就有两次。我爹钻研一辈子，都没有打出过纹铁，抱憾而终。我到如今也没有打出来。你就在我这里打，需要什么跟我说。打出来的东西卖钱咱们对半分怎么样？”
“这……”
“要不，你收我为徒可好？”张五看他犹豫，于是就加码道。这可是用普通铁打造出纹铁的高人，只要掌握了，那怕十出…不百出其一也了不得的事情。
王书舟愣住了，这个年代收徒、干儿子可不必后世，那可是和亲父母差不多。
王书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张五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师父，徒儿给你磕头了。”说着就拜了下去。
三人有些懵……
“张五，你说你还负责给官府打造兵器？”王书舟一觉睡醒后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是的，师父。长安好一点的铁匠都要负责。我爹以前可是很出名的，督造处指定的。”张五恭敬地说。
王书舟琢磨一会儿，说：“这事不急。按你说这纹铁十分稀少，如果突然一多起来就不值钱了。而且还会招来麻烦。再说我也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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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来的。”
“是，师父。那你看这把匕首怎么办？”张五拿出他自己加工好的匕首问。
拿起匕首，王书舟试了试刃口，很是不错。心里也是一阵臭美，第一次就打出来了。放下匕首，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张五咧着嘴说：“师父，这匕首虽然有点小，但毕竟是纹铁打造的，价格很高。不如卖了，这样还能提高咱们铁匠铺的名气。说不定官府因此还能增加铁匠铺的订单。”
“嗯。”王书舟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道：“长安城里有拍卖行吗？哦，就是大家一起竞价，谁出的多就给谁，这种地方。”
张五想了想说：“倒是有。不过…不过我只听说过青楼那种场所会竞价。”
王书舟听了一阵摇头。又问：“黑市呢？有没有？”
张五一听，吓得不轻：“师父，那可不行，会掉脑袋的。朝廷对铁匠管理很严格的，尤其是兵器。”
“这个也算兵器？”王书舟听了倒是对张五的人品更加肯定。
“纹铁十分稀少，咋大唐用纹铁兵器的武将没几个。这匕首虽小，却也必然会让他们青眯。”
王书舟又思索一下，道：“既然如此，就在铁匠铺卖了吧。就说是你偶然打造出来的。”
“好的师父。”
张五无父无母，又没娶妻，在长安城有个破落院子，正好让王书舟一家有了落脚地。
而王书舟虽然是张五师父，但对打铁却是门外汉。脑袋里虽有纹铁的打造方法，却也不能马上交给张五。他白天就是在铁匠铺里坐着招揽生意，晚上时他会指导一些张五提炼生铁杂质的小技巧。
这天，铁匠铺门口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一位公子哥。
“张五。最近可有好东西？”公子哥站在铺外喊了声。
“秦少保！您怎么来了？”张五看了来人惊讶道。
秦少保看看铺子里摆的东西，说：“自从你爹走后，你这铺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呵呵，少保，我怎么能跟我爹相比呢。”
“最近可有打造兵器？”
“前时府衙派的任务做完了，最近还没有派。”
“是吗？看来我是白来一趟了。”
“少保想找兵器？”
“嗯。想找一件看过眼的，送给一位重要人物。”
“是吗？”张五想到了那把匕首，说：“大兵器我最近没任务可不敢打造，不过最近侥幸做了一把匕首，也许会入你的眼。”
秦少保听了眼神一亮，说：“拿来看看。”
等秦少保看到那把匕首，吃惊地说：“这是纹铁？”反复又看了看兴奋道：“张五，你要多少钱？”
“既是秦少保想要，你看着给吧。”张五痛快地说，根本没有问王书舟意见。
秦少保听了说：“不会让你吃亏。来呀，拿十两银子给张五。”
王书舟听了心里一跳，十两银子可够他一家生活个一两年了。
“谢秦少保！”张五接过来道谢。
秦少保把玩着匕首说：“张五你能否再再打造一把这纹铁长剑？这匕首有些太小。”
“少保，你是行家。这匕首也是我侥幸做出来的，我可不敢给你保证。”
“这样吧，我再订把剑，你只管打造。如果成了我出千两白银。打造不出来我也不会怪你。怎样？”
“这个…那官府那里？”
“我说让你打就打，督造那里我自会去打招呼。”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秦少保走后，王书舟问：“这位是谁？”
张五乐着说：“他可是了不得。他叫秦怀玉，他父亲就是护国公秦琼秦叔宝。”
“啊！原来是他！”
秦怀玉得了匕首，马上就回了家中。
跑到父亲书房：“父亲，父亲！”
“怀玉，进来吧。”
进到书房，秦怀玉拿出匕首道：“父亲，我得了一件稀罕物，您看看。”
秦琼接过匕首看看，笑着点头说：“不错！纹铁匕首。虽然花纹不是很好，却也难得。”
“如此送与常山公主可好？”
秦琼看看他说：“嗯，不错。你这当姐夫的也算有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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