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脱离时间的常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同类吧?”
此刻,那只猫居然说话了,虽然嘴角依然没动,但绮兰却听见了,且听得清清楚楚。
“谁跟你是同类,你不过是一只愚蠢的猫罢了,不要以为会说话就是一只特殊的猫,归根结底,只是一只蠢的无可救药的猫。”
“你……”猫明显是被绮兰的话弄得恼羞成怒了,因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与之对话的人,而这家伙却有点不知好歹。
在这当中,绮兰的意识开始使劲冲击脑海,以便重新掌握这具身体。因为在绮兰的世界中,压根不存在常识不常识的东西,更别谈什么时间的常识一说了,没有什么事物能永远禁锢住一个人,除非那人已自己禁锢住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说了。”猫突然凌空一跃,朝着杜明的头上而去。“既然不能把你怎么样,那我就让你看看痛苦的根源,请好好享受吧。”
猫是要伤害杜明,而杜明好像根本就看不见猫,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虽说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但现在显然有些刻不容缓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绮兰奋起反抗,终于冲破了这意识的海,身体正待运作。
轰的一下,周遭景色突然变了,空气也变了,四周是空旷的夜晚,杜明不见了,餐厅不见了,人声鼎沸也不再,可是猫还在,绮兰的身体也还在。
背后是一片暗沉的湖,湖水好像还在流荡,身前不远处是一片高楼林立,此刻绮兰和猫都站在马路中间,两者相对而立,相对而视。
“这是什么鬼地方?”绮兰道。
“你已进入我所创造的时间之墟,你注定是逃不出去的,你已死定!”
“时间之墟吗?”绮兰皱了皱眉头,情况好像有些不妙。但是她还是表现出绝不认输的个性来,撇了撇嘴,“那如果我杀了这时间之墟的主人呢?”
猫的神情突然转变,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头脑果真不笨,这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源点,的确,如果杀了自己,这所谓的时间之墟怕也是不存在了吧,因为精神的源死掉了,这墟之地还怎么立存。
但是,哪有那么简单。
“就凭你?”猫显现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想要杀我,你还太嫩,既然进入了我的时空之墟,这里原本都是我的精神物质,你怎么跟我斗?而且恐怕在你进入这里的第一秒就感觉到了吧,你的功底怕是已经大大被削弱了吧,自己感受感受。”
绮兰从方才进入这里开始,便发觉身体有些虚弱感,但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猫身形一闪,突然开始向前奔去,绮兰不知道这所谓的时间之墟是怎么回事,但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绝不能让这只邪恶的猫逃掉,如果时间之墟的源点逃走,那自己可能就真的要被永远被困在这黑不见底的破地方了。
所以绮兰已经飞奔而去,追逐那只可恶的猫。
在追出了片刻后,另一条道路上,绮兰彻底见识了这所谓的时间之墟的怪常之事,只见轰隆驶过一节列车,列车里的灯光照的路面发光,而列车却是倒悬在空中的,给人光怪陆离之感。
列车开的很快,猫的速度也惊人的快,眼看就要逃离自己的视线,绮兰现在额头已经明显沁出汗粒,再追一段时间恐怕就力不从心了吧。
该死,一定不能让它跑掉!
绮兰催了下内力,不禁加快了奔走的步伐。
猫在一个路口又转了方向,远处有一道桥梁,猫径自向桥上蹿去。
而绮兰此刻距离猫的身影已不远了,绮兰迅速擒出自己的短棍,唰的一声轻响,长刀已组成,即使在这昏暗无边的虚幻城市里,长刀依旧闪出耀眼的金属锋芒。
“结束!给我结束!”
绮兰怒吼着将长刀斩向猫的身段。
嗖的一下,不知何时从天空中飞来一鲨鱼,对,绮兰绝对没看错,那就是一只在空中飞翔的鲨鱼,背鳍犹如翅膀般抖动,猫倏然一跳,已蹿上鲨鱼背上,接着鲨鱼向天空之上飞去。
绮兰身姿猛然一跃,身形如离弦之箭,跳离桥面达五米之高,长刀力斩鲨鱼与猫。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鲨鱼已飞翔而逝,顿时消失在黑夜之中。
扑通!
绮兰坠入湖水之中。
……
今天已是第三天,妖灵事务所的两名员工都没能来上班,哦,这样说好像不对,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日子可能没有变,难道说只有我一个人被置身事外了吗?
妖灵事务所内,白博士正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着他那一个牌子永不变的烟,看来这件事的确有些严重,可是到底有多严重,白博士还是不敢确定。所以他决定出去走走。
来到楼下停车场,白博士走到一辆君威旁边,然后驾着车开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依旧平常,卖面的卖面,扫垃圾的依旧扫垃圾,开酒店的依旧开酒店,市井生活也就这般了吧。
可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一切似乎都重复了,这里并非是单调性质的重复而已,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现实重复,也即是说,人们似乎都重复这同一天的内容,而他们却毫无察觉,就像是上帝忘了上发条似的,人们的生活终止在那天了。
时针依然走着,没多一秒,也没少一秒,电子类屏幕上的日期却永久停留在了那一天。
整个城市的时间似乎都停止不动在那一天了,只因为时针还在走,所以人们便发觉不了。
例如三天前十二点零八分,陈记面馆前有一个头戴蓝色鸭舌帽的中年人,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脚蹬橙色皮鞋,在面馆点了一碗牛杂面,明确嘱咐不要放辣椒,打包带走。
而今天十二点零八分,果其不然,那个中年人如期而至,一样的装扮,一样的台词,什么都没变,让你找不出一点的破绽。
公园的人数还是那么多,游乐场的设施不变的旋转,广场上有一个零时搭建的舞台,一帮嘻哈年轻人扭着腰肢甩着胳膊,音响的声音震耳欲聋。
但只有一点不同,白博士手机上的日期却是往后驶动的。
“难道大家的时间都被偷走了么?”白博士坐在车窗里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