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未破晓,大营内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各种呵斥声。
一根皮鞭打在萧莫身上。
“混账!快起来!”接着皮鞭又准备落下,这时萧莫却是抓住了那即将打下来的鞭梢。
那士兵也是一愣,他没成想今天早上还有人敢造反。那人居然敢抓住自己手中的皮鞭。
士兵抽了抽皮鞭,发现那少年还抓着,并没有放开。
士兵恶狠狠的眼睛瞪视着他:“找死?”
萧莫知道现在处境不一样,他不能够,也不想为了一些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则是能忍则忍。
所以萧莫放开了握在手心的皮鞭。
那士兵见少年识时务,谁知他接着又是一鞭下来,而且这次不止是力道大多了,且还是照着萧莫的脸面而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已经到了萧莫的忍耐极限,本来打算装孙子了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可这世界就是如此,许多事是你本身无法掌控的。
萧莫这次非但再次抓住了皮鞭,而且很快就站了起来,不但站了起来,还动作快速的贴近了士兵的身,萧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指扣住了士兵的脖子,掐住了他的命门:咽喉。让其说不出话来。士兵想要反抗,然而却完全动弹不得,全身没了力气,就算微弱的动弹也不可能,因为他只要稍微动下,他的咽喉就像剧烈的火烧似的,痛得直达脑际。
士兵瞪着惊恐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面前这看似瘦弱不堪的少年会有这种魔力。
他……会杀了自己吗?
士兵惊恐的眼神中透露着求饶之意,然而萧莫却不相信,不相信事情会那么如意,不相信人的本性会轻而改变,他知道后果。所以他将士兵的咽喉给掐断了。
只听一声细细的骨头断裂的声传来,萧莫松开了手,士兵顿时跪倒在地上,随后自他口中流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士兵并没有死,然而士兵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士兵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萧莫并没有要他的命,他只不过破坏了他的声带,让他一辈子当个哑巴。因为士兵只需要听话,并不需要说话。
一来萧莫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丧命于此,如果他杀了士兵的话。二则是士兵也无法告发自己,这是最好不过的办法。虽然他也知道这挺铤而走险的。
士兵立马便跑开了,萧莫跟随大部队去往长城上。
大营都是随处扎寨,长城修到哪儿,大营就移到哪儿,就跟随军打战一样,只不过这儿只有两种身份。狱卒和劳犯。
要修筑的工事处并不远,队伍排着长队慢慢行进,旁边都是拿着鞭子和刀,或者长枪的士兵。萧莫就夹杂在队伍中。
说实话,萧莫自从昨晚,直到今天早晨这会儿,他都没有进食过。因为昨天他们来得太迟了,错过了晚饭。现在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兄弟,今个什么时候开饭啊?”萧莫找到一个年纪看上去很小的男孩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男孩又是犯了什么罪,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却从这男孩的眼里看出了一抹纯真,这很奇怪。
“吃饭?”男孩看上去也就七八来岁的样子,他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说话也是恹恹的,“这儿一天就一顿,就是中午那顿。错过了你就饿到明天吧。”
“不是吧……”萧莫感到非常震惊,这儿连顿饭都这么难吗?“不吃饱怎么干活?”
“你是新来的吧?”小男孩问道,“犯了什么事?”小男孩等待着萧莫的回答,然后又补充道,“吃不饱也得干活,干不了就要被抛下城墙,或者……砌进城墙里。”
“……”萧莫已经震惊的无法说话了,如果这小男孩说得都是真的话。看来这儿的严峻残酷景象实在不用去想象了。
“我叫萧莫,是新来的逃犯。小兄弟你叫什么?”你为什么还活着?萧莫想这么问,但他却问不出口。
“我叫莫棋,叫我小棋就好了。”
莫棋,听了他的名字后,萧莫倒觉得他们两实在是很有缘分。萧莫,莫棋,这难道还不叫有缘分吗?
“当然不能叫你小莫了,那可是我的名字。小棋你好。”萧莫伸出手来,小棋握住了萧莫的手,小棋展开笑容笑了笑,虽然笑容中透着一丝苦涩。
“你真的是逃犯吗?”走着走着,小棋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萧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觉得这小孩有种天赋,能看穿别人本质的本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长城到了。
他们登上长城,开始施工。
这块他们登上的地方已经修筑好了地基,现在则只剩下砌墙的程序。
萧莫从城上向山的另一边望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旷且蛮荒,再往远看,好像还有森林似的。不过因为太远了,以萧莫现在的内力,还不能够做到目视千里。
总之,山的另一边显得陌生且荒芜,看上去也没什么生机,因为他连一只小动物都没看见。没有麋鹿,没有野水牛,没有野马,没有兔子,甚至连只飞翔的鸟儿都没看见。
山的另一边并不属于帝国的管辖范围之内,虽然帝国的统治者说天下都是大隆的天下,每一寸土地都是帝国的疆域。然而说这话的人却要在这蛮荒的边塞修筑工事。
但凡修筑城墙之类的东西,不都是因为害怕吗?!
长城的另一边,帝国都无法辐射的极远之地,那里到底存在着什么?
谁也不知道。只有古老的传说和那些恐怖故事才将那里作为背景和主题。
……
大营里,那个被破坏掉声带的士兵,他径直奔向了执戟副尉的营帐中。
“说话啊!站着干甚?”长官向那士兵喝问着。
然而那士兵一通指手画脚的,显得有些惊慌错乱。
长官察觉情况有些不对,他走了下来,然后查看了士兵的身体。很快他就知道了士兵并不能说话的现实问题。
“谁干的?”副尉表情淡定,毕竟这是在大营,就算哪天发生个把突发事件也是不奇怪的事情。只是,这里好久没有犯人伤害军官的事了。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没当场斩杀了事?”
士兵摇了摇头,然后又是一番手舞足蹈。
“知道了,带我去瞅瞅他。”副尉也不多说,一把拿过架子上的长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