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难压心中酸楚扑上前来,一头扎进姜晚澄怀中,哭的不能自已。
周边有人户听到响动,已经出门在伸头探望。
听风本想说什么,姜晚澄低声道:“先进院中再说话吧。”
听风这才擦了擦泪,并将姜晚澄扶着进了院子。
王楮等温二郎和史奕都进了门来,便赶紧关了大门。
姜晚澄被听风扶着穿过两道门,才进了后面主院堂中。
听风将屋内所有的灯都点亮后,姜晚澄才看清屋内摆设。
这屋内……倒是干净。
这干净,当然不止是指这屋内被听风打扫的几乎一粒灰尘也无,还有这屋中摆件,实在少得可怜。
一两个东倒西歪的柜子。
还有自己正坐着的这幅椅子,竟是惟一能坐的。
这屋内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装饰,家具几乎……算无。
只能用‘空荡’‘寒酸’‘家徒四壁’之词来形容了。
这家抄的,可真干净。
听风捧上热茶来,见姜晚澄在打量这寒酸的厅堂,便立即解释道:“姑娘,当初这孙家被抄家时,庄子上的东西都是被抄的干干净净的。就这屋内的几样摆件,奴婢看过,都不值钱,所以可能才被留下一起,留给了您这下个主子。”
姜晚澄倒是明白。
“家具一应,咱们慢慢添置就是。其余的,稍后再说。听风,可有吃的?我们都饿了。”
温二郎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许久。
听到阿姐终于提到要吃饭,这才眼眸一亮。
史奕也摸着肚子,心道:不知这女娘做的吃食,是否能与这姜妹子相比?
听风连忙应道:“有的,姑娘。不过奴婢怕备太多的东西,您又迟迟未来,所以家中只有一些菜与面粉,连一块肉都没有。要不,奴婢让王楮赶紧去庄子,找找那些佃农家中买只鸡来……”
姜晚澄抬手阻道:“不必了。时辰不早了,今晚咱们就先随便吃点儿吧。厨房里有什么,不如我亲自做吧?”
姜晚澄怕听风要折腾花样,所以是真的打算自己去做的。
想着今晚随便对付两口,先垫垫肚子再说。
姜晚澄说着就挽起袖子朝外走去。
听风赶紧追上去:“姑娘!姑娘您别动,让奴婢来!奴婢给您做去!您舟车劳顿了这些日子,就先歇歇吧!”
听风只怕姜晚澄真的去了灶房,赶紧就丢下她跑了。
王楮也跟着一块儿下去,这么大个宅子,瞬间就剩下了人生地不熟的姜晚澄三人……
这院子,可真静。
虽然一片漆黑中,微弱的烛光根本看不清这院内景致究竟,但隐约能分辨出何处是墙,何处种了一棵树,何处有一盆景。
蝉鸣蛙叫。
这上京的夏夜,也没有那么热。
就在院子里廊下坐着,微风习习,姜晚澄觉得无比轻松。
不过小半个时辰,听风就做好了几碗打卤面。
“姑娘,小公子。今日只能委屈你们随意吃点,明儿奴婢再给你们弄些好酒好菜,为你们接风洗尘。”
姜晚澄欣然同意:“可行。不过我瞧着,今儿晚上这顿,也很是不错了。”
她竟然做了三个卤出来,一个是豆角,一个是韭菜鸡蛋,还有一个酱烧豆腐。
姜晚澄刚坐下,听风就盛了一筷子面放到她跟前,并小心伺候:“姑娘,奴婢先给您盖哪个卤?”
姜晚澄接过她手中筷子,“我自己来,你们二人也坐下,一同吃吧!”
这是命令,听风和王楮只能小心谨慎的一人只坐一个小边。
姜晚澄见他们如此不自在,也不强求。
只是埋头,不管其它,认真的吃了起来。
这面条做的,属实不错。
很有劲道,且三个卤做的,都是有盐有味的。
温二郎和史奕都吃的香喷喷的,不吱声的一个劲儿埋头干饭。
姜晚澄吃了三个小碗,肚子已经撑的圆溜溜了。
听风见她放下筷子,赶紧起身端来帕子和分别漱口,净手的水。
看样子,是早就备在一旁的了。
姜晚澄:……
她抬首看向认真伺候她的听风,“如今,咱们这个情况……就一切从简,我自己来吧。”
姜晚澄微微一笑,起身端过盆子,自己去了一边。
听风却心疼的要命,她们从小如珠似玉一般被众人捧着呵护长大的姑娘,如今却事事亲为……
还去过巫山的听风,见到过姑娘流落在外时生活过的环境,心中一酸。
听风走过去,小声道:“姑娘,那您先消消食,奴婢让王楮去给您烧水,今儿晚上,就让奴婢好生伺候您沐个浴吧?”
洗澡这回事,姜晚澄自是欢喜不已。
她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到了这碧水居,定要好生洗个澡!
这些日子,从打离开江源后,她便没有好生擦洗身子过了,更别提沐浴这种奢侈之事。
姜晚澄早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味儿了。
实在是这古代生存条件实在艰难,连口吃的,有时候都难,更别提把自己洗干净了。
特别是在船上这半个多月,每次想要方便,都是很难得一件事。
姜晚澄甚至心中还苦中作乐的想过,不知她如今这副臭烘烘的样子,若是叫温朝晏见着了是否还愿抱着她?
姜晚澄泡了整整两桶水。
听风将她头发丝儿都洗的香喷喷的,更别提全身皮肤,连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都未曾放过。
姜晚澄皮肤被搓的粉嫩嫩的,穿上听风早就为她备好的干净的新衣衫,二人慢悠悠的这才走出浴室。
听风说:“姑娘,这后边儿就是后院居室,东边的厢房是主屋,奴婢做主,早早就收拾了出来,姑娘直接过去歇息便是。”
姜晚澄问她:“哪里适合小公子住的?”
听风:“小公子要不住外院吧?奴婢瞧他,年岁也不小了。”
姜晚澄想了想,点头:“可以。让他住外院的主屋,选个光照好的房间。至于那史奕,你也安排一下,别委屈了他。”
听风恭恭敬敬应下:“是。奴婢将各个厢房都收拾了出来的,还以为那些贵人们会跟着一起来上京呢。姑娘,公子呢?”
听风没见着温朝晏,便问了句。
跟着姑娘来的,怎么成了一个未曾见过的生面孔?
姜晚澄没有解释,只是道:“他们仍在前往上京途中,暂时不必管他们。听风,你跟我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