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你该知道,我有所

男子清隽眉宇近在咫尺,凑近些凝视片刻,仿佛能数清上头有几道小血痕,长眉又缓缓蹙起。

姜念瞧他那模样,以为难免挨几句数落。

待他神色松了松,却只问:“疼不疼?”

她如实道:“一点点吧。”

这几日断裂的皮肉在重新生好,时常滋生出痒意,抓又抓不得,如今这一点痛楚,倒也不足为惧。

“那我替你清理。”

他嘱咐碧桃打来水,又备了干净的巾帕,拭去那一点渗出的血珠,新结的痂还算完好,应当能继续长回去。

屋里没旁人,自己衣襟大敞着,面前又是沈渡,姜念耳根烫,连带着被人注视的地带轻轻起伏。

她摸不清沈渡的态度,说正经吧,他动作也僵硬;说不正经吧,他始终目不斜视,直到替她扣好最顶上一粒扣。

姜念的眼光如有实质,扫过他一双手,故意问:“好啦?”

这几日卧病在床,她稍稍清减几分,那双上挑的眼睛看着大了一圈,流露几分慧黠时,叫人移不开眼。

她还伤着,沈渡原先没想做什么的,经她撩拨似的一问,退坐至床侧,竟十分自然地拉过她一条腿。

姜念毫不挣扎,任他有力的指节落到小腿上,轻一阵重一阵地刺激微僵的腿肚。

“那我再替你揉揉,”沈渡始终目不斜视,甚至解释一句,“从前祖父腿脚不便,多是我亲手替他揉的。”

他抬眼问:“这样,可以吗?”

他人看着清清瘦瘦,手劲却挺大,一阵一阵加重,她下意识要把腿收回,却被人牢牢攥在手里

只能晃了晃膝弯以示不满,“你轻点。”

沈渡观察她的神色,对手中几分力道也有数,按住她膝头只说:“别动了。”

逃是逃不过,姜念身子一斜,靠着床头缓缓往下滑。最后干脆一抬脚,搭上男人膝头。

沈渡瞥她一眼,默默挪了位置,攥着她脚踝踩到自己腿上,手中力道不断。

“这几日多给你按按,等伤口长好再下床。”

姜念渐渐习惯了力道,甚至躺出几分困意。

“那你太累了,”她随口说着,“要不你教碧桃,让她帮我按。”

沈渡便说:“她力道恐怕不够。”

“那……”

沈渡按下她的腿,忽而俯身过来问:“是我不方便吗?”

“……没,”姜念一下清醒,盯着他认真回应,“没有啊,我就是怕你太累了。”

“嗯,不会。”

近乎胀痛的感受再度顺着膝弯传来,姜念轻轻舒口气,回忆起他方才转头质问,竟觉这模样太过陌生。

不过也是,她与沈渡聚少离多,连个整日都没在一起呆过,本就不算太了解他的性子。

一条腿按完换另一条,姜念昏昏欲睡,朦胧瞧见他盥手,擦拭完又朝自己走来。

“是挺累的。”他在床前蹲下。

“嗯?”她含混问,“那要怎么办?”

她瞧见人喉结滚一下,忽而又凑得更近,猜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去抓他肩头衣料。

“沈……”

一个渡字,被他堵在了嘴里。

“这样,就不累了。”

也不是没和他吻过,只是记忆久远,姜念几乎想不起来。

她攥人衣料的手滑入他掌中,又一点点被人磨开,细细揉过每一寸。

他的吻却是收着的,探入唇关一点便退回,反勾得姜念心猿意马,最终推一推他,别过脑袋说:“我还伤着呢。”

沈渡没再追过去,顾自抿了抿浸润的唇瓣,“我知道。”

姜念正想说知道还这样,便听他又道:“可把你带回来安置,你也该知道,我有所图。”

听水轩如一座金屋,姜念藏在里头,他根本够不着。

反正是要逼谢谨闻一把的,干脆就来他这儿吧,他还能时时帮衬着。

姜念听他直言不讳,反倒笑一声,“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嗯……”床边男人沉吟片刻,“那我养一养再吃,太瘦了嚼不动。”

打趣一会儿,姜念又眯着眼困得慌。

“今日初几了?”卧榻几日,她连时日都算不清。

沈渡告诉她:“冬月初九。”

姜念便说:“那我得在这儿过年了。”

沈渡陪到她熟睡为止,出了他的院子正撞上谢谨闻。

有个姜念在这儿,他许久不曾回听水轩,日日都往沈宅跑。

“谢大人,”沈渡简单见礼,便告诉他,“您来得不巧,她刚睡下。”

谢谨闻收住脚步看他,忽然问:“沈大人在宫里好好的,为何忽然就回来?”

他这人皮相温和,内里最是深不可测。

谢谨闻一分都不多信,只叫人时时盯着他在宫里的动向,这才能后脚就跟来。

沈渡自然也猜到了,却只说:“谢大人何出此言?此地是我家,自然是想回来,就回来了。”

两人隔着一丈远,谢谨闻忽然认真打量起他。

尚未交心之时,姜念就认真夸过眼前人,言他“朗月君子”,多少女郎趋之若鹜。

那他又是何时对姜念起意的?

十月初雪那日得人赠衣,还是更早些,早在宣平侯府替人讲学?

谢谨闻没再开口,转过身,往姜念院里去了。

倒也没骗他,姜念折腾了一通,眼下刚刚入睡。

男人照常在床边坐下,盯着她恬静的睡颜出神。

听人说,那日她正好与萧珩同车而返。

也是他拼死相救,才堪堪护住姜念。

谢谨闻也不知是自己疑心病又犯,还是真有那么多事不为他所知,眉峰渐渐蹙起。

却忽然听她梦中呢喃,捂着胸口似在喊疼,他又瞬时什么都想不到,只拉下她的手放入被褥中。

“忍一忍,过两日就好了。”

明知她听不见,谢谨闻还是哄一句。

姜念这一觉睡得安稳,再醒来天已黑,门响又是沈渡进来。

“有件正事。”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沈渡便托住她的手臂,继而说着:“宫里那位听说你醒了,想见见你。”

杀人杀不成,也不知谢谨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然是说清楚更好。

“什么时候?”她只问。

“我说你还不能下床,看你方便就好。”(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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