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刚聚集起来的，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连马匹养骑都不善，那里有本事敛财。”
“那少爷，他们冒着杀头的大罪入匪还没捞着钱财享乐就死了，岂不是很冤枉。”
经贺元这么一提阿福也有些明白了，不过这匪人当的也太惨了点吧。
“惨？”
贺元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匪人可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想到之前一路到凉城来时看到的烧杀抢掠，这些乱匪犹如蝗虫过境更甚，到处一片糟蹋。
房子烧了，钱财抢了，粮食搬空了，人杀了，庄稼踩了……不是人该做的事那些匪人一件都没落下，残忍到这种地步。
“这些人，都该死。”
“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贺元的前一句话阿福没反应过来，但这些歹徒还真是罪该万死，不是好东西。
罗列起这些人的种种罪行，那怕是书生般文弱的人都是满腔怒火，恨不得亲自提刀上马砍死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
“死得好！”
阿福越想越气，活该他们现在死了，不然以后还不知要造多大的孽账呢。
“少爷，我们要做官吗？这些个匪人，得治，这天下的乱，得整。”
阿福怀着侠义的愤懑。只不过看着贺元铁青的脸色，他讪讪的焉了气势，他有说错什么吗？书本上不都这么讲的。
“你忘了现在我们什么身份？”
贺元怀疑这阿福莫不是陪自己读书读傻了，这不过脑子的话他也说的出口。
“是，少爷。我，扒了熊心，吃了狗胆，我错了。”
“不过少爷，这乱匪四起我们若是再晚些回去可就太危险了。”
阿福也只是热气上脑，经多想一下还是拎的清现在的情况的，不免开始担忧起回程的路来。
“放心，会有人来接我们的，走便是。”
贺元很是自信，也不管阿福有多疑惑，便撑着木棍在树荫下远眺。
“少爷，我们到底在这等谁啊？”
阿福顺着贺元的目光望去看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再也忍不住了，从上午两人从那旧驿站赶到这就不再走了。
阿福其实也明白，像昨天那般赶路其实已经是自家少爷的极限了，更不要说现在驴车卖了，少爷右脚还给崴了，赶路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少爷得罪的人可不少，老爷一走，平日里藏的好好的，现在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冒出头血吃张口的。
阿福实在是想不出这个节骨眼有谁肯出来帮贺家，在贺家早就树倒猴孙散的情况下，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等，肯帮我们的人。”
贺元看出了阿福的心思，不过在人没到来之前他是万万不会指名道姓的。
阿福这着急的性子得找个时机好好磨一磨才行，贺元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一脸着急却又十分真实的少年，是个得力的手下。
别的不说，比起那些贺家一倒，便私自敛财偷逃的仆人，阿福的忠心还是可见一斑的。
“阿福，你想不想科举？”
贺元的话让阿福一脸茫然。
“你随我一同长大，不过却仅识了些字，念了几本话剧，不过两年多，这事的确有点难。”
见阿福不说话贺元，倒是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可是，少爷我不过一仆人。”
阿福顿时头大如斗，问题不在念书难不难啊，自己一个奴籍的仆人那里有资格参考，就连书堂都比较难上。
只是阿福忽然一喜。
“少爷，你是想？”
贺元起先还以为阿福不愿意，不曾想到原来他在身份上纠结，不过这根本不算事儿。
关于阿福身份的事贺元早有打算，既然决定将对方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替自己办事，顶着一个奴籍的身份定然有诸多不便，自然是要去掉的。
“回去，你就是良民了，不过先不要对外声张。”
听到贺元的话阿福眼圈都湿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能销了这奴籍，这可谓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要知道身为奴仆是毫无身份地位可言的，不仅被人瞧不起，在法律上奴仆在外面被人打死打伤最多也只是赔几两银子了事，行事还有诸多限制可谓低贱如狗，甚至还要不如。
奴仆就像商品还被人卖来卖去的，逃奴被抓到更是要受刑处理，所以那怕贺家倒了只要阿福这些仆人的奴籍一日还在，那么他们将永无出头之日。
“少爷，大恩，阿福无以为报，为有以贱命为偿。”
阿福一个大男孩哭了，喉咙蠕动哽咽着发出了声，一头痛哭跪在了地上给磕了好几个头，碎石擦破了其额头，颇为郑重。
“行了，要死要活的，我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呢，还不快起来！”
贺元将一切看在眼里，对阿福的重情重义颇为满意，不过他还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面对贺元的漫骂，阿福自然心底里高兴的，他知道少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是在关心自己呢，不然凭他这张嘴，之前在贺府都不知道要被乱棍活活打死几回了。
不得不说阿福这人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平时嘴笨了点，不过还是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少爷教训的是，阿福这就起来自己处理，不用少爷费心。”
阿福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头上的伤，其实也就是扯了块身上的麻布给捂着，连水袋里的一点水都不肯倒出给洗一下伤口。
不过贺元也没有多说什么，以两人的身份自然是说不通，更会让阿福觉得是自己做得差了惹少爷不开心而担忧，反倒不好。
直到夕阳将近落幕，两辆车马的影子才映入阿福眼帘。
“少爷，醒醒，来人了！”
歪在根旁睡着的贺元这时才懒懒睁开眼，示意自己已经醒了，不要再晃了。
“确定是两辆马车往这边驶来吗？”
贺元看着一脸兴奋的阿福再次确认道。
“是的，少爷这次只有两辆马车，前面还挂着个你说的旗，不会错的，你看！”
阿福说着还动手指了过去，贺元仔细瞧了瞧，这才放下心来。
“杜将军，我们在这！”
在贺元的示意下，阿福扯开了嗓子，还明显挥起了双手，大喊大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