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哉的行驶在路上,苏云烟一边看书,一边听紫苏汇报相府近日的情况。
她创立浮生阁的初衷,可不仅仅是做生意。
“鸢儿很早就来了消息,但那段日子大家都忙着准备老太君的寿宴,奴婢就没跟您说。赶巧,她今早又来了消息。”紫苏笑道。
同紫苏一样,苏云烟也没忍住笑了下,“说来听听吧。”
“少夫人神机妙算,二小姐当日回府就被相爷责打了二十鞭子。老夫人正好不在,夫人眼里又只有太子妃,没有人为她求情,她都硬生生受了。”
听到这里,苏云烟放下了手里的书,“那夫人呢???父亲对此可有说什么???”
“夫人没事。”紫苏的语气里略带惋惜,“书房守卫森严,鸢儿靠近不了。”
“但她说看夫人出来时的脸色,估计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鸢儿是她通过苦路忠,安插在相府的眼线,往来消息都只通过浮生阁。万一她的身份被怀疑,他们也只能查到浮生阁,扯不出路家和苏云烟。
苏云芷没事,苏云烟尚能理解,苏云兰的下场,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可相夫人……
不是第一次了,每每相夫人犯了错,苏相开始都很生气,可最后却永远是小惩大诫,有时候甚至直接无视。
而相夫人手机究竟握有什么法宝,能如此压制一朝宰相?
倏地,马车停下,苏云烟也停下了和紫苏的谈话。
她下车后,依旧是新竹来迎她。
看着是去前厅的路上,她就没有怀疑,想着待会儿苏相可能会问的问题。
可一路过去,相府的气氛反而更引她们休注意。
紫苏刚想开口,苏云烟就示意她禁声。
不只她发现了,就连紫苏都能看出来——相府比之昔日,更显压抑了。
下人个个脸色垂败,如同惊弓之鸟般,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翼翼。
而这种小心翼翼却不似皇宫里的谨慎,苏云烟觉得,她们如此只是因为恐惧。
到了前厅,相夫人正端坐在在主位,手边放了一杯茶。
新竹走过去立于她身后,整个前厅,加上苏云烟和紫苏,再无其他人。
苏云烟心下有了计较,面上仍不疾不徐地向她问安,“女儿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不敢当,三小姐出嫁后水涨船高,我怎敢让你向我请安?”
相夫人黑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苏云烟。
不过听到她那这句话,苏云烟笑了,“母亲何出此言?女儿即便出嫁,也还是苏家的女儿啊。”
“呵……”相夫人嗤笑了一声,显然是不赞同她的说法。
苏云烟是发现了,只要话题在自己身上,相夫人就永远不会有好脸色。
故而她只好努力找其他话题,而她到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苏相现身,“新竹说是父亲找我,父亲呢,还在忙吗?”
说完,苏云烟直直看向新竹。
新竹的眼神这才开始慌乱,左右乱瞟,就是不敢看苏云烟。
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相夫人既气新竹的心性不定,也不满苏云烟当着自己的面咄咄逼人。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干什么呢!!”
声音之大,苏云烟都不禁替她感到手疼。
面对她慑人的视线,苏云烟却不再像从前那般畏惧了,“女儿只是久不见父亲,所以问问新竹,母亲何故生这么大的气?难不成……真是母亲借父亲之名骗女儿回来?”
“放肆,这是你该对长辈说的话吗!”
相夫人怒不可遏,又或许是忍不住了,指着苏云烟就骂,“老夫人被你气倒,至今仍卧病在床,起不来身;芷儿因你被罚,如今带着伤还要在老夫人身边侍疾;你父亲一早就被叫去了宫里听陛下训话,至今未归。”
“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还有什么脸要求见他!”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若非相夫人一一细数,苏云烟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有这么多罪名了。
她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母亲从哪里听信的谗言,以为祖母、二姐姐、父亲她们受苦是因为我?”
“祖母年龄大了,时有身体不适很正常,我人都不在府中,怎么气她老人家?”
“二姐姐被罚了吗?女儿刚回来,还不知道呢,等下空了就去探望二姐姐。”
“父亲被召进宫,女儿更是冤枉。父亲在朝中日益鼎盛,与他政见不合的人不在少数,母亲竟也要把这种罪责怪在女儿身上。女儿何德何能,能把手伸到朝堂上?母亲未免太看得起女儿了。”
相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一小回个,苏云烟小胜。
她愣神之余,听见相夫人似是不甘心,又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何非要跟芷儿作对?”
闻言,苏云烟立即反驳,“女儿没有,母亲为何总是不信女儿?”
她的样子很无辜,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相夫人更气愤了,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直接往苏云烟头上砸。
苏云烟自己是能躲开的,再不济还有紫苏,可最后却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她拉开了。
“大哥哥?”
苏云柏及时赶来,算是救了苏云烟一次。
若说整个相府还有什么值得她回忆的,可能就只有苏云柏那少之又少的维护了。
见是苏云柏救了苏云烟,相夫人不悦,却没有责骂他。
而他松开苏云烟后,只小声问她有没有事。
苏云烟答无事,他就不再多问了,转而看向相夫人。
“母亲息怒,我认为那件事的确是芷儿做错了,怨不得烟儿。”
在相夫人动怒之前,他又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忧心,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必然知道怎么做才对他最有利。我这就去东宫,亲自给他赔礼道歉,顺便再探探口风。”
“你能见到芷儿?”一提起苏云芷,相夫人才会像个母亲。
苏云柏摇头,神色凝重,“芷儿在禁足,肯定是见不了的。不过母亲放心,若寻得机会,我自当尽力联系芷儿,劝她万万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