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回来,景岚就马不停蹄地准备下周的国际金融论坛全球年会(finance 20峰会)的参会人员名单和背景资料。
这次会议不比创峰的投资会,几乎是聚集了全国乃至世界的金融大鳄与学界领袖,也是因为这个门槛促成了景岚筛选合作对象的一次重要机会。
但这些人大多身份尊贵隔得太远,更何况大佬们都是有自己合作的记者媒体,她一个小小电视台记者又怎么争得过那些专业人士。
野心可以有,但路要一步一步走。
所以景岚知道,自己的目标就是那些在会议里存在感比较低的人物,人在强者云集的环境下信心会大打折扣,心态也最为脆弱,这个时候她便可以找准机会对其攻心,为己所用。
手指滑动着鼠标,看了一群中年大叔的资料后,鼠标的光标停在了一个男人的照片上。
他的骨相生得很好,挺拔的鼻梁与眉峰用一个完美的角度地连接在一起,深邃的眼窝里镶嵌着一双褐色杏眼。
虽说长相是上品,但那双眼睛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仿佛这俗世就没有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东西。
景岚看向男人的身份介绍,一大串的协会会长公司董事等字眼明明白白地彰显着男人身份的尊贵。
她往下挪动鼠标,视线没多做停留。
远在京市的人不是她的涉猎范围,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头衔加起来都要念两分钟的人。
时间如一盆水泼出去,落地那一刻,开幕已近在眼前。
景岚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挂了出来,虽说里头的人大多看中的是成绩,但美貌无疑也是一张重要的名片。
挑来挑去选了半个小时,最后她选择了一条鹅黄色缎面高领长裙,裙身用一条珍珠腰封收拢,袖口处做成了荷叶状,高领口的斜侧是一条米色丝巾系成的蝴蝶结。
这条裙子是上次何砚州给她买的,这次托他的福拿到会议入场券,自然是穿人家买的衣服更为合适。而且她自己买的衣服大多料子一般,黑白灰色为主,在大场面里总显得有些小气。
晚上,景岚已经挑选出五个可以接触到的对象,三个是海市最近势头正猛的新锐企业家,两个是金融学界的后起之秀。
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五个人的资料,直到熟记于心,她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景岚特地用卷发棒给自己卷了个发型,妆容也比平常精致许多。
等做好一切,何砚州也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她拿出香水喷了两泵,在镜子前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拎着包出了门。
景岚平时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唯一一双高跟鞋还是以前做礼仪模特时买的便宜货,这几天她忙得一塌糊涂忘了还要买鞋这回事,导致现在走路时脚后跟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来到校门口,她远远地就见何砚州站在路边等着。
他穿着一身深棕色西装,似是翩翩君子,气质儒雅而又内敛。
何砚州抬头,见到她时,迈着步子朝她走近。
他认出景岚身上穿着的裙子是那天自己给他买的,他知道她皮肤白,穿鹅黄色肯定好看。
两人的距离不断缩近,古往今来套在美人身上的词汇在何砚州脑子里组织了一遍,但当他靠近她时,语言系统瞬间宕机,所有词汇全都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给抹掉了。
“怎么不说话啦?”她笑着。
何砚州眼神微动,“你今天真好看。”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买的裙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好看。”他牵起她的手,“不是裙子好看。”
景岚配合他,羞涩地低下了头。
难为她今天起了个大早打扮自己,不好看才怪嘞。
f20峰会(国际金融论坛全球年会)为期三天,因为景岚通行证上的身份是政府特邀人员,所以她只能参与学术峰会和平行论坛这一环节,其余的领袖对话会和iff圆桌都没办法入场。
但是,仅参加这些也就够了
车子堵了半个小时,一直到上午十点两人才匆匆到了地方。
论坛会议选址在市中心的一座三层巴洛克式建筑,该建筑由政府管理,每当海市有重大活动时都会在这里举行。
因为地处市中心,此时会议厅外的街上已经人满为患,交通部不得不指派两名交警来指挥交通。
隔着好几十米,景岚都能看见广场上竖着的3米高宣传海报。
何砚州停好车后,拿出一张卡片式邀请函递给景岚。
“今天我要工作,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
“你在哪工作?我可以去找你吗。”
何砚州沉默片刻,想到今天父亲要来,他摇了摇头。
“我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到你。”
景岚脸上略显失落,“那好吧,我自己逛逛吧。”
“等我空下来了就来找你。”何砚州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吗?”
“好的吧。”
来到一楼外,何砚州便朝着另一个门去了,景岚将邀请函交给会议厅门口的接待人员,等工作人员识别好身份以后便让她进去了。
一楼会议厅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iff(国际金融论坛)的宣传片,大厅里各家媒体似乎刚经历过一轮采访,此刻正对着电脑奋笔疾书,铆足了劲要做第一家发布报道的先手。
她从人群之中穿过去,突然一个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一直不露面的那个杨家小儿子来了,你们有见到他吗?”
“我们连那小儿子的照片都没有,怎么认得出来哦。”
“我不是听说景荣华泰的话语权在他姐姐手里吗?难道现在要变了?”
“豪门的事谁知道,放儿子手里肯定比放女儿手里保险啊,女人嫁出去之后那就是婆家的人了,谁会想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放外人手里。”
“你这说得什么话,你自己不就有个姐姐吗?难道你姐姐在你家一直都是外人啊。”
“不过我觉得他说得也有理,今天小儿子露面估计就是要向公众敲定继承权的事了。”
“诶,女人再能干有什么用,到最后还是要给那些臭男人让位。”
听到这,景岚就没再听了。
她加快脚步离开了人群,毕竟自己的战场不在这里。
她穿过大厅来到电梯口,工作人员为她递上一个蓝色丝绒手环。
戴上手环,她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