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 大宋反派(181)二更 大……

大宋反派(181)

丹宸看向头发花白的萧啜不:怪不得叫秃鹫呢?现在都成了老秃鹫了。

怎么这么显老呢?

秃鹫从马车上下来,看起来佝偻又瘦小,他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狼崽子。这么高大了,这么挺拔了,看起来比他老子可英武太多了。

他轻咳一声,慢慢的往前走。到了跟前,才要行礼,就被一双手给扶住了,“您是长辈,我爹娘这些年一直记挂您,说您和长公主是他们的朋友。如今物是人非,可这情分不能淡。”说着把人往里面带,“里面请。”

话说是真暖心呀!

进去了,秃鹫才看向丹宸。这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呀!那时候可还在怀里抱着呢,如今都长成这般模样了?

丹宸亲自捧了茶,“这是清茶,冲泡便好。我娘总说,早该给您送一些的,又怕给您送了再给您惹了麻烦反倒是不好了。临走的时候,我娘给密封好,说是能见到您,一定得请您尝尝。知道您要来,我才给打开。您尝尝,这是茉莉花茶。”

花香茶更香,甚好。

分宾主坐下,秃鹫就叹气,“太子殿下,臣乃是他邦之臣。臣至今记得,当年你父母同我辽国圣祖皇帝于猎场围猎。当年便说好了,我们两国永为兄弟之邦!这些年,大辽国内内乱不断,这是无有明主之故呀!但凡有一明主,大辽与北宋便能效仿当年,永远做兄弟之邦,两国之间再无战争,百姓也能安享太平。”

丹宸心说,这是要求和呀。

她看哥哥,到了这个份上了,他求和?

曜哥儿表情一点也没变,像是一点也不惊讶对方提出这一点一样,端着茶只道:“何为兄弟之邦呀?不就是上供吗?我娘啊,曾因岁币怨愤于南宋朝廷,也曾因岁币怨愤于大辽。在她看来,这岁币不就是民脂民膏吗?不管是难于给大辽岁币,还是大辽想要给北宋岁币了事,都是将朝廷的无能转嫁到了百姓身上。

不管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在我们心里都是一般无二的子民。不能因着曾是受欺负的人,而今就能心安理得的成为了欺负别人的人,这是不对的!我若真这么做了,以我娘的脾气,她能废了我这个太子,再打断我的腿。”

秃鹫:“……”这就是不想和谈呀!不想和谈,就说是不想欺负人。那敢问,打仗算是欺负人吗?

他好脾气的点头,“殿下此言,臣甚是惭愧呀。可是而今……怎么办呢?若不是知道殿下慈悲天下人之心并无薄厚之分,我也不敢提

曜哥儿:“……”给我好大一顶高帽子!行吧,“你说,我听着。”

“还请殿下怜惜辽国子民,罢了兵吧。”萧啜不|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今年,牛羊生了疫病,这几个月,牛羊死了半数。若此时再征伐……也是有损天和的。”

牛羊疫病?自己没有得到这样的情报,若是爹爹收到了,早就告诉自己了。

而且,若真是因疫病牛羊死的过了半数,这消息怎么可能瞒的住。

曜哥儿微微眯上眼,此人在示弱,可也在威胁。他在说,你若坚持要战,那我就散布这样的消息,如此之下,大辽上下尽皆视你为仇敌。彼时,全民皆兵,你又该如何呢?

你要大辽,说到底是要治理的。若是百姓恨你,你要这疆域除了拖垮北宋,别无用处。

所以,适可而止,罢手为妙。

丹宸就觉得这个秃鹫真的就是娘亲说的那样——欠揍!

要打的是他,无故挑衅在先的是他,把大家都拖到战争的泥坑里的是他,可这打起来了,打不过了,他立马就不想打了。找各种无赖招式来对付你。

她才要接话,被哥哥看了一眼之后,她闭嘴了。

曜哥儿一脸的惋惜和担忧:“是吗?生疫病了?那可怎么办?您说的对,疫病当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说着,他就道,“这样,您先回!我问问我娘,能不能从北宋调一些药材,看看怎么样能度过这个难关。

毕竟两国相邻,共享一片草原。牛羊有疫病,那野物能没有疫病么?牛羊有主,不会乱跑。但野物无主,在辽国和北宋中间来回的跑。还不定党项诸部那边如何呢。您看看,这一打仗,耽搁民生了。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

说着话,就起身,还说萧啜不:“这样,您回去抓紧统计一下情况,需要多少药材,我好心里有数。”

萧啜不:“……”这就信了?还真拿药材来邀买人心吗?

他甚至都没顾得上提耶律涅鲁古和俘虏的事,就被送出来了,然后被礼送出境。

狄青跟着曜哥儿,“殿下,这般罢兵吗?”

曜哥儿轻笑一声,“大义当前,当然得罢兵了。这样,传信给朝廷,就说辽国发生疫病,尚且不明确是否会传染给人。叫原属雍郡所在州府,严密监控,以防出现类似情况。并且,告知来往两地的商旅,提醒他们辽国疫病严重,请他们谨慎前往。

另外,征调药材,征调更多的医官,以防止被辽国的疫病侵扰。若有辽国逃出来的百姓,该收留,但得另外设立营地。每日里必须服用防疫病的汤药!不能由着他们乱走,使得疫病四处蔓延。”

狄青:“……”不是说牛羊疫病吗?不是尚且不确定是否传染给人吗?您这意思分明就是这疫病会传染给人啊!

丹宸扯了狄青的袖子:赶紧去吧!迟疑什么?这谣言又不是咱们造的,那是秃鹫自己说的!关于疫病,别管真假,就问这么处置对不对吧?如果对,那就去执行好了。至于会带来什么更坏的后果,那关咱们什么事?

狄青愣了一下,马上转身走了。

曜哥儿说丹宸:“潜在辽国的探子,唤醒!关于咱们对上头军州的态度……传出去,叫大家都知道。”

明白了!马上去办。

于是,等萧啜不|回到京城,这才发现人心惶惶,说是牛羊牲畜生了疫病,可能已经开始传染给人了。

他:“……”消息长着翅膀,比人的双腿跑的更快。

怪不得赵曜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还对疫病坚信不疑。感情闹了半晌,这小子将计就计了!可能自己去的时候,他也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给了一个借口,他才有了灵感,马上就给用出来了。

那么而今,必然是传的人尽皆知。

才回到府里,就见闺女往出跑,“这是做什么去?”

“爹,你可回来了?咱家的寨堡有人闹事,杀了守卫……都造反了。”

什么?

“那些人喊着要回老家去,说是继续留下去,在寨堡里被传染了疫病就是要他们的命。爹,我得去看看!”

萧啜不:“……”一方面散布疫病的谣言,一方面挑拨那些俘虏奴隶闹事。而今是人心惶惶,四处有人作乱。

他问说,“是不是街市上买不到什么了?”

正是!好些东西都涨价,说是从北宋那边运不过来了。那边都怕染上疫病,不敢来了。

萧啜不|狠狠的闭上眼睛,后生可畏呀!他就这么愣生生的给你搅和的稀巴烂!

大辽不比北宋呀,北宋的政权是一体的,大辽不是!他是部落组成的。

而今这种情况下,各个部落只能各扫门前雪,大辽朝廷对他们再无掌控之力。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下一步会怎么样?有没有部族会投靠北宋呢?有!肯定有!一拉一打之下,也许三五年之后,便再无大辽了。

他站在刚进大门的地方,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人直直的朝后倒去!

“驸马——”

“驸马——”

“驸马——”

“快请长公主回府。”

耶律岩母回府,看着熬白了头的驸马,抬手在他的额间轻轻的抚摸着,足有半日的工夫,萧啜不|才醒来。

“醒了?”耶律岩母端了药来,“醒了就用些饭吧。”

萧啜不|轻轻的摇头,“公主,我对不住……对不住陛下。”

耶律岩母知道,他说的陛下,指的是父皇。

这种事,一半天意,一半人事。

尽人事而听天命,要不然能怎么办呢?

耶律岩母扶着他坐起来,“喝药!把身体养好。回头我陪你去北宋一趟,咱再去见一见故人。”

没用的!到了这个份上,大辽已经名存实亡了。萧啜不|问说,“陛下呢?陛下御驾在哪里?”

大辽皇帝巡游四方,一年四季少有在京城的。这个月份,必是在外。行营设在哪里,真不好说。

耶律岩母就笑,“担忧他做什么?既然注定是名存实亡,他的生死只看部族必是会以此为借口,要为耶律宗真出头的!我有预感,耶律宗元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萧啜不|端着药碗,只觉得这药都喝不下去了,“说出来不怕你知道……我耍了一辈子心眼,弄了一辈子权术,却不想报应来了!大辽国最后这一刀,是我递到赵曜手里的。”

耶律岩母坐着,静静的听他说完。而后也沉默了,静静的坐了半晌,而后看着萧啜不|就笑:“人擅长什么,就死在什么上。不都说,淹死的多是会水的么?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你拿救大辽的计策却害了大辽……”天下最讽刺的事莫过于此。

这么想着,她就越发的笑了。

萧啜不|将脸扭向一边,“殿下若要嘲笑,便出去吧。”

耶律岩母:算计不过人家,现在还不让说了!

她只能出言哄他:“你知道么,我叫巫师算过命。”

嗯?

“命里我该四嫁,而你,早该殒命了!如今,你活着呢,我也守着你过到现在了。”耶律岩母就说,“可见,不是你本事不济,而是命数改了。此罪,罪不在你!”

那在谁?

“在天!”天错,地错,别人都能错,只你没错!

得这么去想,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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